左起：記協主席楊健興、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蘇鑰基、香港大學民意研究計劃助理總監彭嘉麗

（獨媒特約報導）香港記者協會（記協）發表2018年「新聞自由指數」調查，公眾人士部份的評分創歷史新低，僅錄得45分，新聞工作者部份亦只有40.9分。調查結果亦顯示，受訪者認為中央政府是主要的壓力來源。調查更發現，112名（22％）受訪記者表示曾因香港獨立的討論而受壓。記協副主席任美貞稱，情況不容小看，強調對於新聞記者而言，「冇嘢差過自我審查」。

記協自2013年起，每年委託港大民意研究計劃進行新聞自由指數調查。指數設立至今5年，從未曾達滿分100分的一半水平。是次調查於今年1至2月進行，透過電話訪問了1003名公眾人士，以及透過問卷訪問了535名新聞工作者。

公眾人士對2018年新聞自由的評價為45分，是指數成立以來最低，亦較上年度下跌2.1分。受訪公眾主要認為，政府拒絕為外國記者會副主席馬凱工作簽證續期，對香港新聞自由構成損害。

而新聞工作者的評分則為40.9分，較2017年輕微上升0.6分。惟香港大學民意研究計劃助理總監彭嘉麗強調，升幅在統計學上未算顯著，實際情況與往年相若。她更指，公眾與新聞工作者評分的差距收窄，而每一項問題的評分均有下跌趨勢，認為調查結果已為香港新聞自由敲響警號。

調查又問及新聞工作者對香港新聞自由情況的看法。逾430名（81%)的新聞工作者認為，香港新聞自由整體情況比去年倒退，而自我審查及中央政府為主要壓力來源。有112名（22%)受訪記者更表示，上級曾就香港獨立的討論向他們施壓，要求少作或不作報導。

任美貞

記協副主席任美貞表示，向記者施壓的情況不容小覤，數字背後反映有不少報導因此而縮小及抽走。她強調112的人數並不少，即每個機構有3至4位記者曾受壓，「對於新聞記者而言，冇嘢差過自我審查」。被問及記者受壓的例子，她稱「被殺的故仔已經見唔到啦，係咪？」，並點名指《香港01》在一則專訪報導中加上「編者按」的做法已是強烈的例子。

楊健興

記協主席楊健興亦認為，新聞工作者不應因有關港獨的報導而承受壓力，「一啲都唔應該有」，指不論任何新聞類型，記者都是以客觀標準報導。楊健興又表示，調查結果反映公眾及新聞界均對新聞自由感到憂慮。他認為，香港新聞自由倒退的主要原因是中央政府施壓不斷，紅線論、一國先於兩制等論述已具體反映在不同事件上，令香港的言論自由及新聞自由走樣。他形容，現時情況已非溫水煮蛙而是「熱水煮蛙」，認為政府與傳媒的想法有落差，「開咗聲但政府冇回應，仲覺得啲水幾舒服」。

楊健興指調查未有包括政府提出修訂《逃犯條例》的看法，但他估計條例帶來眾多不明朗的結果，不論駐內地記者，抑或在港報導內地新聞的記者所承受的風險將會更大，擔憂亦會更加大。在恐懼的氣氛之下，傳媒在報導前定必有更多考慮。

調查亦顯示，超過九成受訪者認為政府拒絕為馬凱工作簽證續期、北京及四川公職人員襲擊香港記者，以及多家傳媒被指在內地官員指示下刪剪或修飾有關中央官員言論的報道等事件損害香港的新聞自由。

記者：周頌謙

感情沒有對錯，本來就沒有甚麼是永垂不朽，但今次的黃心穎許志安偷情事件，輸的可能是黃心穎，但贏的是《蘋果》，訂戶數量直線上升，但今次想談的是狗仔隊。娛樂新聞，一直遭人詬病的是，藝人、歌手和明星的私隱是否涉及公眾利益，而涉及的程度又有多深。

福山雅治和二階堂富美主演的《型人狗仔隊》，便講述了狗仔隊的工作日常，例如冒充身分進入夜店、到天台偷名人鬼混。

狗仔隊在日本其實是正常不過的媒體操作，新聞記者在日本的名稱是「ジャーナリスト」，即是Journalist，並不是Reporter那麼簡單，能夠在新聞事件中抽絲剝繭，為公眾有角度地作紀事及報導。

這次許志安及黃心穎的偷情事件，大有可能是的士司機把車廂內的影片出售予傳媒，而不是狗仔隊跟蹤，更遑論調查而得來。承上曾言，到日本旅遊時，你會發現便利店中有不少雜誌，封面有政客、藝人和水著女郎等，這些雜誌是「狗仔政娛結合雜誌」，負責編採的編輯和記者其實一點也不簡單，甚至擁有很高的地位，他們大多能撰寫時事評論，法庭、政治、經濟到國際大事，無一不曉。香港有這樣的記者嗎？怕且沒有。

讀書時，教新聞學101的老師喚同學每星期讀報，並綜合作撮要。有同學把當年名震一時的「陳冠希案」列上榜。還記得老師看了後的反應，搖了搖頭，表示娛樂新聞嚴格來說，並不是新聞，「今次大概是例外」。

筆者曾經想過做財經記者，後來到日本升學、當上政情組，再轉到電台工作，有朋友則當上雜項調查，有朋友做環保、勞福云云；儘管在策展新聞及炒台大為其道的年頭，只要是現場實地採訪的，記者都值得尊重。但容許我撥冷水，更或是不齒地說，娛樂記者肯定是只會吃喝玩樂，而且沒甚建樹的一類。

記者應是爬糞者，應是關注被主流忽略的小眾議題，但娛樂記者卻不然，只需追蹤明星的Instagram、Facebook和微博，甚或是公關公司及經理人傳來明星的照片，以炒稿渡日，這在外國就是「Gossip News」。娛樂新聞的公眾利益？近乎是零，但偏偏這最能滿足大眾的獵奇心態啊。蕭條異代不同時的是紙媒衰落了，《蘋果》就只能安排這宗四角戀／偷食在網上發布，換著廿年前，《壹週刊》明天要加印吧。

最後一段是個人小小觀察，黃心穎看來不簡單，「事發」後先shut down Facebook 專頁， 並立即關閉Instagram的留言功能，在社交網絡的手段上「無得輸」，避免網民洗板，且看《東張西望》如何作官媒，propaganda 地解話了。

（獨媒特約報導）立法會《2019年逃犯及刑事事宜相互法律協助法例（修訂）條例草案》委員會今早召開首次會議，由最資深的民主黨涂謹申擔任主持。

召開會議近半小時仍在處理規程問題，爭議期間，涂謹申指工聯會郭偉強稱他是垃圾，認為言論冒犯，要求他收回。郭偉強稱他的說法是「唔好扮垃圾，俾返少少尊嚴自己」，強調不會收回，涂謹申下令請工作人員要求郭偉強離場，郭自行離席，他離場時再批評涂「你自己唔尊重你自己」。

吳永嘉在會議室外對記者稱，涂謹申是律師，「咁樣搞真係好離譜」，表示《議事常規》中已列明主持會議的議員並不是主席，今次顯然越權。

郭偉強並逐後，工聯會五名立法會議員見記者，被趕出會議室的郭偉強自言是首名被請出會議室的建制派議員，炮轟涂謹申不但是欺世盜名的政棍，更是立法會之恥、擾亂立法會秩序。工聯會表明將去信行政管理委員會，再求要求修改《議事規則》。

黃國健表示這是有史以來都未見過的拉布，強調涂謹申不是主席，只是主持會議，「講到好偉大，為被殺的家屬著想，又話動用日落條款，但就拉布」。他批評涂謹申是無賴。

麥美娟則大拋書包，認為根據《議事規則》，斥涂謹申只是主持論壇的議員，而不是主席，表明工聯會和律師研究後將會有進一步行動。她不滿民主派拉布，是要識該名殺人犯逃之夭夭。

記者：麥馬高、周頌謙

（獨媒特約報導）立法會《2019年逃犯及刑事事宜相互法律協助法例（修訂）條例草案》委員會今早召開首次會議，由出席會議的最資深的民主黨涂謹申擔任主持，同時開會的工務小組需暫停會議。兩小時會議，均圍繞規程問題討論，未能進入選舉主席程序。

會議開始時，涂謹申逐一讀出加入會議的60多名議員名單。區諾軒指涂謹申讀出「張國鈞」的發音不準，讀成「張國昆」。他又要求民主黨林卓廷收回指張國鈞是「昆人」。自由黨張宇人諷「如果要拉布不如拉埋佢啦，睇帶」，「唔緊要，大家明大家做緊乜」。涂謹申問「你係咪要求先？」張則稱「我係咁講啫。」涂謹申稱張國鈞不在席，亦無稱自己受到冒犯，區稱他與張亦是港島區直選議員，「要為張國鈞討公道」。

民建聯蔣麗芸稱已收到張國鈞稱「唔介意」，區諾軒認為主席始終要叫清楚議員名字，「我就好介意啲人嗌錯我個名。」

民主派接續提出規程問題，毛孟靜表示委員會本週一截止報名加入委員會，星期三早上便召開會議。她稱《內務守則》指明避免「疊會」，而今日早上的工務小組例會，「點解要急到咁？」

民建聯李慧琼嘗試阻止，稱涂謹申只是主持選舉正副主席，不應處理會議安排。涂謹申讓議員舉手要求發言，討論「我是否應處理毛孟靜的規程問題」，指他認為有權處理，但有人認為無權，故讓議員發言。

李慧琼質疑主持只有權選舉主席

工聯會黃國健在席上喧嘩，一度引來爭議。涂謹申多次要求議員冷靜，表示如果情況持續會將會議延期。

涂謹申指工聯會郭偉強稱他是垃圾，認為言論冒犯，要求他收回。郭偉強稱他的說法是「唔好扮垃圾」，強調唔會收回，涂謹申下令請工作人員要求郭偉強離場，郭自行離席，他離場時再批評涂「你自己唔尊重你自己」。

【涂謹申逐郭偉強離場 黃國健：有史以來都未見過的拉布】

郭偉強被逐後，議員討論「是否應處理毛孟靜的規程問題」，民主派議員發言認為有權，公民黨譚文豪指《內務守則》並無指明必須是由舉手要求成立法案委員會中最資深議員決定（建制派石禮謙）首次會議安排。涂謹申則提醒石禮謙並無按掣要求發言，稱會讓他決定是否發言回應。

新民黨葉劉淑儀稱會議召開已45分鐘仍未選舉主席，毫無效率。何君堯發言時大吵大鬧，兩度拍枱要求立即安排法律顧問回應，斥涂「居心有問題」。涂謹申指何言論冒犯，要求收回，何同意收回。公民黨陳淑莊指出席的官員在9時30分前已離開，證明會議安排真的非常不理想。她指今屆主持立法會主席選舉時的石禮謙，亦曾決定轉房及驅趕議員離場，立法會秘書長陳維安當時亦稱石任主持行使的權力是合理，今日涂謹申應有同樣權力。民主黨許智峯稱當日正是石趕他離場，今日涂當然亦可以趕違反規程的議員離場。

何君堯

民建聯陳克勤指議員如對會議安排有意見，應在內務委員會討論，而主持涂謹申惟一職能是主持選舉主席。石禮謙回應稱，今日的會議是合法決定，在席議員逾60人，已證明有會議時間安排合適。他認同涂謹申有主席的權力，會議除選舉主席外亦有其他事項需要處理。

立法會法律顧問曹志遠稱，主持會議的委員「有一切合理所需的權力」，過往秘書處亦有文件解說，包括維持秩序及採取必要行動令選舉有秩序進行。

曹志遠

涂謹申稱他將作出是否有權處理毛孟靜規程問題的決定十分嚴肅，理論上會導致首次會議在法律上無效。他又稱如面對司法覆核，或需付上一生的積蓄面對官司，宣布休會不少於15分鐘。

會議在近半小時後恢復，涂謹申稱與秘書處相討後，認為他有合理的權力，處理毛孟靜議員對會議程序的質疑。他表示無法在今天內處理選舉，會再物色日子舉行會議選舉主席，宣布休會。

今早同時在早上8時30分召開的工務小組會議上，主席盧偉國稱會在8時45分暫停會議，讓委員出席《逃犯條例》法案委員會選舉正副主席。公民黨郭家麒要求官員回答暫停會議是否對審批撥款有影響。發展局常任秘書長林世雄表示沒有，稱「預咗星期三係咁」，言論引起議員不滿。

人民力量陳志全

記者：麥馬高、周頌謙

上世紀60年代建成的元朗戲院外形獨特，三角形屋頂在社區鶴立雞群，惟因沒有任何歷史建築評級，古物古蹟辦事處代表未有應《元居民》邀請評論戲院的特色及價值。

去年年尾，元朗戲院擬改建成商廈的消息，讓元朗人議論紛紛。少數老街坊還記得戲院上世紀60年代開幕時的墟冚，也有人慨嘆如元朗戲院結業，就只能幫襯商場內的連鎖院線。這座已屹立 58 年、坐落於炮仗坊的舊式戲院，可會消失在發展的巨輪下？

《元居民》來到元朗戲院了解，才發現這家 58 歲老戲院的現任營運經理蔡嘉裕（Calvin），竟然是個年僅 26 歲的後生仔。現時的營辦商於去年年初才完成大裝修，舊物要倒下，90後的他卻說想為元朗人懷舊。若落實拆卸，Calvin認為很可惜，「好耐之前開嘅，睇戲有另一種體驗」，指舊建築與獨立營運的小戲院，在社區中都有其價值。

2018年11月，炮仗坊8號的業主向城規會申請，將該址改建為一幢19層高的商業大廈，意味著元朗戲院或將變成一座提供辦公室及商店的高樓。擬建商廈中3層地庫則打算建為停車場，並設33個私家車車位。 城規會本擬於3月22日的會議上審議，惟延期後未有公布新擬的會議日期。

Calvin表示，改劃安排仍有待業主通知，公司亦未有下一步行動，戲院一切運作如常。萬一改建成事呢？Calvin說公司會考慮在區內找新的地方，重新開業。

原本修讀酒店及餐飲管理的Calvin家住東涌，為「試新嘢」每日遠道來元朗返工，也喜歡上這個社區，笑說連元朗的譚仔阿姐也比外區的有禮貌。他喜歡看電影，最愛《復仇者聯盟》系列英雄電影，亦欣賞港產警匪片。

戲院歷經數變，改變最大的一次裝修是在2007年，當時戲院從一個逾千座位的大戲院，改建成3個小戲院，提供共約300個座位。座位少了，但有3個影院，等於戲院能同時播3套電影，片種可以更多元。不過，當年設有的2樓「超等」座位，亦隨改建消失了。

現時的營運公司於2017年10月接手後再次大裝修，在2018年3月正式重新開張。這次裝修不只是為了維修保養，更是將設計徹底翻新——有趣的是，這次「翻新」目的卻是復古，刻意重新突顯老戲院的懷舊情懷。除卻在裝潢上下心思外，也帶來多種改變，包括為小食部增添食品及飲品，以及換來更舒適的皮椅，務求把觀眾帶到舊式影院的視覺世界之餘，又不與時代脫節。

去年初完成的大裝修，除卻增添了充滿復古風味的大燈箱及霓虹光管，售票處的牆壁亦印有1960年代占士邦電影《鐵金剛勇破火箭嶺》的海報，由這紅極一時的電影人物，為懷舊主題揭開序幕。

元朗戲院第一套播放的電影為《北國尋金記》（ North to Alaska ），營辦商專誠找來插畫家畫出當年的海報，手繪重現出舊時特色。

到過舊式戲院的觀眾，都會對這種歐洲生產、「入錢出卡」的磅重機有印象，元朗戲院的營辦商也特意買來懷舊一番。Calvin憶述，這個磅重機足足要4個壯漢，才能把它搬到2樓大堂擺放。

舊外殼新靈魂 招來生意喚不回老故事

說到底，經營戲院是門生意，這一系列的大改動果然對生意有幫助，Calvin說，裝修後戲院多了約三成的進賬，也吸引年輕人光顧。那有沒有不景氣的日子？Calvin也淡淡然說道，Yoho（形點商場）戲院開幕，生意多少有被影響。面對著連鎖院線新式設備的挑戰，新人事下的元朗戲院也會主動推出優惠招徠，如去年年底全線戲票一律45元的「感謝祭」，以及今月中結束的「兩個成人同行，一位小童或學生免費」。Calvin說，元朗戲院雖不能如規模大的戲院賺大錢，但也總算每月有盈利。

可惜的是，這種人工的懷舊背後，真正的舊物所剩不多。戲院多年來的舊照片、舊式戲票以至舊電影海報，都沒有特意保留，能把歷史舊事傳下去的「講古」人更是少之又少。自2007年已在這裡工作的經理梁連坤，現已是全院最資深的職員，雖然偶爾會聽見「由細個睇到大」的熟客零零碎碎地「話當年」，但真要講2000年代前的舊事，梁連坤也實在說不上來。 歲月沖刷下，留下的歷史見證，就只有這棟富有特色的建築，和一眾常常來看電影的老街坊。

自2007年已在元朗戲院工作的經理梁連坤

獨立小戲院自由度高 貼心體察地區需要

談到戲院的歷史遺痕，自然要數階梯形的三角形屋頂，這棟建築在Calvin這位90後經理眼中相當新鮮：「好有特色，好少有，唔係好似而家啲商場咁一式一樣。」

當日訪問的場地，是在其中一個影院裡面的小小辦公室，外頭正在放映的電影《G殺》的驚悚聲效也充滿了這個小房間。Calvin指戲院即使翻新後，隔音方面仍欠理想，而戲院比較迷你，音質亦會受空間影響。

影院少，排檔期自然亦有限制，要選購非主流大片，往往需要「諗過度過」。《G殺》是新晉電影執導的本地電影，Calvin形容它為「有質素的三級片」，且本土味濃，值得支持，又指凡是港產新片，元朗戲院都會盡量安排購入。

老戲院問題多，但Calvin認為，獨立運作的小戲院能擺脫連鎖店的官僚運作，從選擇電影到增減小食種類，都有較大的自由度，能更貼心照顧客人需求。

小食部魚蛋燒賣12元就有8粒，與一般戲院小賣部相比可謂相當便宜，甚至比坊間一些小食店還要便宜。他們又加設咖啡機及蛋糕櫃增加新鮮感，的確，又真係好少見睇戲有得食cheese cake喎⋯⋯

中老年uncle日日幫襯 睇完又睇

正因小戲院較有彈性，Calvin在處理各種行政工作的同時，每日旺場時間都盡量花上兩個小時，在大堂與客人見面傾談。 「有啲uncle，朝朝都見到佢。」Calvin笑說：「日日問，今日有咩戲睇呀？我就每日耐心答佢。」即使明明已看過該齣電影，這些中老年常客還是會一看再看，Calvin認為，元朗戲院坐落老舊社區中，票價亦相對市面廉宜，相信對老街坊來說，來這裡看電影已成為日常的重要消遣：「佢哋行動唔太方便，上網對佢哋嚟講又難，坐喺度睇戲就最好。」

「都無計啦。」談到業主申請改劃，梁連坤只有苦笑，幽幽吐出一句：「少少都有唔捨得。」年輕一輩愛於網上看電影，但他認為戲院感官效果始終不一樣，「一笑，成個戲院就一齊笑」。不論元朗戲院他日能否保留，他還是希望在節奏急促的城市中，街坊仍留有關掉手機、到地區小戲院欣賞一齣好戲的閑情。

《元居民》記者：趙芝婷
獨媒記者：梁敏德

凡有娛樂大事洗版，就是一個讓人自命清高的機會。清高跟混在大染缸裏各走兩極，但沒有誰比誰高尚，本就兩不偏幫，但有些人出來指點時，其觀點很值得商榷，那不妨將花生事變得有意義一點，討論一下。

最常見的觀點，是那些藝人跟你非親非故，偷食關你屁事咩？有咩好八卦？抱持這種出世態度的人，我尊敬，如果非親非故便不用關心，世上要關心的事情實在很少，自然煩惱也很少，是很自在的生活態度。但說不過去的。藝人自殺，我們既跟他們非親非故，自殺也是自家的事，只須向親朋交代便可，只有其親朋才有資格關心，是不是？又好像不是，過去有藝人自殺，我見到的，是紛紛悼念和熱議，是藝人作品洗版，那時，今日批評的人沒有走出來說：「人家死關你什麼事？為什麼不關注一下政治？」再講，一個新移民能不能來港團聚，更加與我無關，何解這麼多人關心呢？

有人就會答：「當然要關心，因為那涉及權利和制度啊！」對了，是制度。如果偷食主角是未婚，其實他們怎樣淫亂，關注的人也不多，但事主是一個已婚人士啊！他的行為不是在破壞婚姻制度嗎？有司機違反交通規制，撞傷一個母親，我們跟這個母親非親非故，尚且關心，因為一來這值得同情，二來這涉及秩序和制度的破壞，同樣道理，一個已婚男人偷食，他的另一半在心理上一定很傷痛吧，而男人又破壞了婚姻制度，那為什麼不讓人同情和關注一下呢？難道在云云社會制度中，你認為婚姻制度是特別次等的？甚至你根本不相信婚姻制度，覺得那是多餘的？沒問題啊，那你就直接提出吧，也不要再爭取什麼同志平權同志婚姻等等了。

更關鍵是，事主是大眾偶像啊！先想一想，崇拜偶像是不是多餘？可能是的，但誰沒有崇拜過偶像？自鳴清高的知識份子可能立即搶着說：「沒有，我沒有，我從小都不看娛樂新聞。」是的，但知識份子也崇拜很多偶像，什麼黑格爾、尼采、傅柯、維根斯坦、米蘭昆德拉、哈維爾……不少知識份子開口埋口也是一堆知識份子偶像，不認不認還須認，每個人都有偶像吧！崇拜偶像符合人性，問題是崇拜什麼偶像，以安仔Sammi為偶像，總比以習帝毛魔為偶像令人放心。

如果承認偶像是人性的自然產物，那麼要討論的，是娛圈偶像的本質是什麼。有一些藝人，他偷食了，或爛滾爛蒲，你不覺得有什麼感覺，因為他們的形象本就如此，例如李燦琛（早兩日金像獎見到佢碰巧諗起而已），你很難想像他是一個純品乖乖仔，當然，其形象也局限了他的演出。但大部分偶像愛營造正面形像來吸引FANS。如果藝人是一件商品，經常販賣絕世好男人形象的藝人卻大爆偷食醜聞，這算不算違反「商品說明條例」呢？值不值得關注呢？如果要罵「你們只關心藝人不關心政治」，那麼，一個政治領袖被揭發言行不一，你會不會憤怒呢？其實，一切都是人之常情啊！

簡單講，大眾是否關心一件事，不在於那件事是否「私生活」，而在於當事人的影響力和「對社會發出什麼訊息（如公德）」或/及「是否破壞社會制度（如婚姻制度）」，「安心偷情」就中晒以上三點。所以，當有人問，男主角為什麼要向公眾道歉呢？答案也很簡單，他所做的事向公眾發放了有違公德的訊息又違反了公認的社會制度，而他是影響力大的偶像。至於他是主動發出還是意外被揭發，是另一個問題。而他的私生活會否影響其專業演出？其實是不會的，想支持他的還是可以支持他的。

當然，大眾總愛以獵奇眼光去追post，關注到什麼程度才為之恰當，沒人畫得出界線，但自鳴清高一味鬧，會否是另一種「離地」呢？當中很多人，或多或少涉及政治事業，你們蛇齋餅粽沒資源甚至不屑搞，與民同cheap講娛樂又不屑提，只是高高在上指點江山，罵香港人沒得救，其實又有幾貼地呢？這個世界最壞的教仔女方法，就是一看見子女在打機，便不問情由大罵：「書你唔好好讀，只係掛住打機，你冇得救架啦。」罵完了，你猜這個細路是從此專心去讀書，還是更討厭你更討厭讀書？

誠然，有些香港人真是沒救的，但你出個post是給圈子內的人看吧？常說社交媒體是堵回音壁，如果follow你的人真的沒得救，物以類聚，你也沒得救啊！偶爾關注一下政治以外的事，而你從不關注，回音壁暫時沒有回音，你就如此不滿，大罵本來和你同聲同氣的人，那又怎樣從政？Relax，請對follow你的人有點信心吧！正如明知寫這篇文得罪人，但我對follow自己的人有信心啊！

1989年4月15日，中共前總書記胡耀邦逝世，引發大量北京大學生和市民走上街頭悼念胡耀邦。集會蔓延至自全國省市，數以十萬計學生和工人上街呼喊民主改革。直至六月四日那一夜，中國解放軍在北京天安門暴力鎮壓集會人士，造成數以百計甚至千計的死難者。

中國領導層多年來對八九民運的歷史諱莫如深，從來沒有就當年鎮壓決定作出獨立調查。內地歷史課本上無記載八九民運，大部分大陸學生從沒有聽過此事。至於中國互聯網牆內，六四仍是輿論禁區，每年六月初，網上平台和維權人士均面臨龐大的壓力。

為紀念六四三十週年，香港大學的微博視野（Weiboscope）及多倫多大學的公民實驗室（Citizen Lab）首次合作，透過電腦程式，披露多年來被中國輿論機器屏蔽、欲罕有地保存下來有關八九民運的網上內容，敘述這段自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最大規模的民主運動及其被強行刪除的歷史記憶。

中國如何審查社交平台上的內容？

中國針對社交媒體的審查制度稱為「行業自律」，即公司須為其平台的內容負責。各媒體平台為履行政府頒布的審查規例，往往須在技術及人力資源上方面上投入大量成本。若平台無法遵守有關規例就會被罰款，甚至被吊銷營運執照。「自律」是政府對私營機構採取資訊管理問責的一種手段。

雖然罰則明確，但規例禁止的議題卻定義模糊，常具爭議的罪名包括「宣傳邪教、迷信」，「散布謠言」及「擾亂社會秩序，破壞社會穩定」。此外，每逢中共舉行重大活動時期，政府就會對社交媒體加大的審查壓力，以確保各平台上的內容合規。嚴厲的審查系統常導致公司因不清晰如何遵守規例而過度自我審查。

至於社交媒體平台則採取不同手法，管制廣大網民在平台上發布的內容，包括通過過濾系統自動偵測及屏蔽敏感內容，以及通過審核團隊手動標記禁制信息。

如何記錄社交媒體審查？

社交平台要審查網民在平台上發表的信息，主要依靠機器自動過濾及人工手動刪除。目前有兩種自動屏蔽文字及圖像的機器過濾系統，一種於客戶軟件進行審查，而另一種則在伺服器進行內容過濾。兩種過濾系統亦有不同的研究方法以窺探審查內容。

伺服器審查意思是指，所有審查是在程式伺服器上進行及儲存。如果你使用的通訊軟件受到伺服器審查，那麼你的每條訊息都傳送到伺服器，伺服器會檢查該訊息是否含有敏感詞或圖像，若偵測到敏感內容訊息便會無法傳送。要量度伺服器端應用程式的審查制度需要設計可能被禁止的關鍵詞及圖像樣本，把要測試的樣本傳送到伺服器，（例如在聊天軟件上傳送或搜尋關鍵詞），觀察傳送結果（看看有沒有傳送或搜尋結果）。這種伺服器審查如同黑箱操作：你輸入聊天訊息，然後看看訊息是否被接收到或被過濾，但你無法看見黑盒（伺服器）裏面如何審查信息，也無法獲得完整的敏感詞及圖像列表。當下中國熱門社交媒體中使用伺服端審查的包括新浪微博及騰訊微信。

客戶軟件審查是在個人用戶的應用程式裝置中進行審查。社交平台在應用程式內置關鍵詞列表，在用戶的信息傳送之前用作判別信息是否包含關鍵詞。如果用戶的信息含有列表中的關鍵詞便無法傳送，因為審查規則和關鍵詞包含在應用程式的代碼之中，研究人員可以通過逆向工程蒐集該軟件上觸發審查的完整的敏感詞列表。自2011年，公民實驗室一直通過逆向工程研究客戶軟件審查，研究對象包括微信，網絡直播平台和手機遊戲平台。

除了關鍵詞過濾在訊息發佈前將其封鎖，內容也可能在發佈後被移除。微博視野在2011年已經開始整理新浪微博移除的帖文。微博視野利用電腦程式追蹤超過五萬個擁有大批追隨者且具有社會影響力的微博帳戶，以及一批隨機抽樣用戶。程式定期檢視帳戶並下載所有新帖文。如果程式重新到訪帖文然後顯示錯誤訊息「沒有權限」後退回，該貼文會標記為「被審查」。2019年的首季，微博視野已經收集超過810,000,000個微博貼文，當中超過700,000個貼文證實了在發佈後被審查。

六四：在中國百分百被審查的事件

在不同平台上，微博視野及公民實驗室的研究均指出，六四是持續多年無間斷被封鎖的主題。

從2012年至2018年間，微博視野收集到約五萬四千條於每年6月1日到4日被審查的微博刪帖，研究團隊再抽取當中有相片的刪帖，逐一核實是否與六四有關，得出結果共1,256條附相片的刪帖，當中不少微博在發表後半小時內被刪去。現時，只含文字的帖文則未納入研究範圍。

微博視野將被審查的帖文分成五個主要類別：集體敘述和反論述、紀念、報導丶譴責及回應當前政治壓迫。

在1989年4月15日，曾協助領導中國脫離正統馬克思主義的中共前總書記胡耀邦的逝世，成為學生在天安門廣場示威的催化劑。（來源：微博視野）

儘管內地網民早已預料到貼文會很快地被審查，他們仍然在每年6月發佈貼文悼念六四事件。中國媒體用戶巧妙地利用他們的創意，以廣泛的形式及演講表達他們的紀念，例如暗號、圖像、漫畫、二次創作、文獻和照片。很多用戶發送點燃蠟燭的表情符號去紀念鎮壓事件。

對於很多微博用戶來說，天安門鎮壓不只是歷史上的悲劇，更是一個年年月月訴說歷史的爭鬥。根據微博視野數據顯示，「坦克人」是眾多被刪微博中最常提及到的歷史時刻。團隊找到數十款不同的坦克人二次創作，例如一個抗爭者獨自面對一行香煙盒子、黃鴨仔玩具、書本、標誌、電腦滑鼠、更甚是北京的空置街道，可見訴說歷史真相是對曾經歷六四事件的人尤其重要。

一條被審查的微博帖文顯示出被黃色橡膠鴨子取代坦克的坦克人創作。（來源：微博視野）

時至今天，中國審查制度仍以生硬的形式抵制六四，每年六月上旬的網絡言論打壓無疑是標誌性的警示。微博視野發現，一些看似無政治指向性的關鍵詞例如「今天」，「昨天」和「明天」都被刪除。很多用戶為表示抗議，會把收到的系統警告的截圖再發上微博，表示他們不能發佈或搜尋上述的三個關鍵詞。因此，分析有關六四被刪帖文能夠作為量度公眾情緒和對於現今政權怨恨的測量指標。

根據有關的法律及政策，「今天」的搜尋結果不能被顯示。（資料來源：微博視野）

在關鍵字列表中，公民實驗室發現不同應用程式和公司有不同的關鍵詞，可見政府當局沒有就關鍵詞列表作出統一的界定。儘管有些字眼沒有觸及屏蔽底線，公民實驗室自2009年起研究所有應用程式有關六四的關鍵詞，並收集了總共3,237個關鍵詞。在有些情況中，六四關鍵詞在應用程式中成為封鎖內容的重要部分。在YY收集的黑名單當中，其中一個中國最著名的網上直播平台，六四佔據90%相關的關鍵詞，YY將當中的32%列入了黑名單。

被審查的字眼涉及廣泛主題，包括89民主運動的歷史里程碑（「絕食請願」，絕食抗議是學生在抗議期間希望喚起當局關注的行動），政治家（「八九鄧小平」，運動期間中國最高領導人）和學生領袖（民主運動領袖王丹，八九民運中傑出的領導者）。

這些字眼展現了表達六四的創意手法例如以數字形式（89VIIV），同音字（陸4，在中文字上陸與六的讀音相似），以及參考暗號（兒童節過後三天，中國兒童節在六月一日慶祝，即6月4日前三日）。

關鍵詞亦包含六四事件的紀念活動，例如在香港維多利亞公園舉辦的週年紀念，當中有燭光晚會（維園燭光）。

被審查的歷史

為紀念六四三十週年，微博視野及公民實驗室將會發布被審查的歷史，一系列被中國媒體封鎖的圖像和關鍵詞的帖文。

所有微博視野發現被封鎖的六四相關帖文，在其網站、Instagram和Pinterest上作公開閲覽，由公民實驗室收集所有六四被列入黑名單的字眼都可獲得，可以作為GitHub上的閲覽。

（獨媒特約報導）今年是六四30周年，支聯會今早舉行流動六四紀念館「毋忘六四號」啟動禮。流動紀念館將於周六（4月20日）起駛至全港十八區，讓公眾從車身照片及易拉架等了解六四歷史，亦宣傳維園燭光晚會。

多名民主派成員出席啟動禮。「佔中九子」之一邵家臻坦言，和其他八名被告都會因判監，而無法出席六四30周年晚會，但他強調「無論喺白沙灣、東頭定羅湖（監獄），我哋都會用自己嘅方式悼念！」

立法會議員邵家臻

支聯會秘書李卓人表示，四名男子因釀製「銘記八酒六四」，被中共判處尋釁滋事罪，李怒斥「習近平到底怕咩呀？怕人民爭取自由同民主？連一支酒都容不下。」

香港本土毛孟靜認為，現時的年輕人普遍忽略六四歷史，呼籲大眾知古鑑今，一起參與晚會，認清當年史實。議會陣線區諾軒亦鼓勵市民參與晚會及民主社區活動，才能了解30年以來一直未被平反的歷史。

民主黨尹兆堅表示，大量民運和異見人士，仍在內地「被找數、被虐待」，這種高氣壓的政治氣氛甚至蔓延至香港，令港人同時受害，提醒港人不要以事不關己的心態看待。

民主黨許智峯表示，作為家長，贊成子女參與晚會，「未夠一歲，每年已經帶佢哋嚟參與維園集會」。教協葉建源亦指，家長及老師的工作應是承接六四民主精神，將記憶承傳到下一代。

支聯會秘書李卓人

街工梁耀忠表示，現時中共不但把一黨專政變成一王專政，令中國缺乏民主、自由和人權，更剝削了港人治港及高度自治的準則，絕對是違反了中英聯合聲明50年不變的承諾。他鼓勵，香港人應該化悲憤為力量，一同出席六四晚會，為不公義作平反。

記者：周孝盈

開宗明義，我看好《蘋果日報》行訂閱制。

不過我也說過自己不看好，很矛盾吧。心情是有點矛盾沒錯，但也並非精神分裂，我是整體很不看好傳統報業，認為絕大部分會逐漸被 Facebook、Google 和各種形式的新媒體蠶食、取代，而蘋果品牌、內容如此雜，習慣了服務最廣的受眾，沒有訂閱制所需要深入服務窄眾的經驗，這是所謂的不看好。但是，已經那麼多例子走在前面，遠的如 Netflix、Spotify，類別較近的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證明品牌夠大內容質量夠高，訂閱制可以站得住腳，蘋果作為華語報紙龍頭，離開舒適區踏出這一步，至少還有戰意，加上蘋果歷史上多次適應時代變遷的往績，透過訂閱制殺出一條血路總算有機會，至少不願坐以待斃，這是我所樂見，所看好的。

坊間好像看淡的多，尤其是蘋果日前開始要求先註冊後看新聞的做法問題多多，引來吐嘈更多，我遂簡單寫幾點，不為「死拗頸」，只求提供另類角度。

一、開發完善的註冊、登錄，其實很難

不是為蘋果開脫，況且做好註冊登錄確實是份內事，蘋果責無旁貸。

純粹是看到很多人說蘋果「連」註冊、登錄都做不好還想要收費，那個「連」字，讓我想說一下，查實一個完善的註冊和登錄機制，毫不簡單。

莫說是蘋果以前沒處理太多註冊登入，就算是蘋果 — iPhone 的蘋果 — Apple ID 的註冊和登錄都問題多多。如果你試過打開它的 2FA、改密碼、關掉它的 2FA（實情是，一旦打開就關不掉，這個本身就是壞設計）、想用 2FA 但不是用 iPhone 之類稍爲非典型的情境，要是你沒有被逼瘋，至少你會發現，原來「連」全球最大的科技公司，都沒把註冊登錄做得完美。

二、又要用戶要登錄，又要 Google 索引，更難

承上，註冊和登錄帳號本來就不簡單，不過畢竟無數網站、app 已經做過，也有些框架如 Firebase 乾脆幫人把流程仔細想好、寫好，更重要是測試好，不追求自己寫的話（追求來幹嘛？），「站在框架的肩膀上」，一陣子能搞定。

但更麻煩的查實是一方面要把用戶擋在牆外，要註冊登錄才能讀，另一方面又要 Google 索引得到，用戶搜索得到，因為 Google 可不會註冊個帳號來爬你的內容呀。

要測試很簡單，找篇新聞內文的關鍵字搜索一下，能 Google 出來，但又要登錄才能讀，就即是蘋果做到這個效果了。這點本身就值得寫篇技術文去討論怎樣實現。

沒有訂閱制的蘋果日報，廣告多到一個點

三、互聯網產品就該不求完美，邊推出邊改善

或者你會覺得我蠻不講理，但蘋果剛推出註冊機制就 bug 這 bug 那，其實我對它的信心反而增加了 —— 至少這代表當事人已經不是那些還抱著傳統思維、公關至上、完美主義的管理者，只要不是致命的 bug，改正就好，既然那是網站，開發流程追得上潮流，有做好 CI/CD 的話，改好就能馬上發佈，盡快推出市場，看著數據不斷改善，才是黃道。反之若還認為功能推出時必須完美，明顯還是辦實體報的心態。

至於甚麼才是「致命的毛病」？事實往往比傳統管理者想的寬鬆得多，比如 AirBnb，開始的幾年純粹講個信字，直到出現住客吸毒、破壞地方，才快速加上保險和調整政策等，公司繼續極高速成長；WhatsApp，開始時完全沒保安可言，到用戶在意時已經全球領先，改善後大家還是繼續用。如果說 AirBnb 和 WhatsApp 出問題時還算初創，那麼請看看 Facebook，上月才剛剛爆出用 plain text 儲存用戶的密碼 (!)，即是大量 Facebook 的員工一直都可以看到你的密碼，那又如何？Zuckerberg 也不見得擔心你 #deletefacebook。

當一件產品夠好用，能帶來價值，大部分用戶對其他其實很寬容，執著保安的私隱的甚麼的，都是離地的知識份子（鏡頭拍著你，請笑一下）。

四、你遇到的，不代表其他用戶也遇到

看到有人在臉書說登錄蘋果有問題，訂閱制必定失敗芸芸，作為用戶吐槽這個可以理解，顧客永遠是對的（其實我不這樣認為，不過不討論了），但如果是分析評論用上這個角度可就大錯特錯。

全球電腦平板手機那麼多，有 app 有 web，然後瀏覽器流行的就好幾個，每個有不同版本，作業系統版本又 N 個，上網方式可能是數據可能 WiFi，背後有不同的電訊商，這裡組合至少百萬，有多少百分比的用戶遇 bug，只有蘋果自己知道，又或者，他們都沒法準確知道。

又，A/B test 和 pilot test 都是常見的手段，A 讀到的標題跟 B 讀到的標題，A 遇到的功能跟 B 遇到的功能，都不見得會一樣，網站就是這樣運營。

還有一個維度，時間。網站不是硬件，每小時，甚至每分鐘都可能在修改、更新，用戶上午看到的問題（又或者是功能），可能下午就不存在了。

總之，每個單一用戶，都是個在摸象的瞎子。

五、以專頁掉粉論證訂閱制不可行是抱殘守缺

又讀到有人以蘋果開始要求用戶註冊登錄後臉書專頁一天掉粉過萬，論證蘋果推訂閱制不明智。是否明智值得深入討論（我沒有這個打算，這篇文章很表面而已），但要推訂閱制就該有粉專掉會員的決心，反過來說，決定推訂閱制的本來就是因為粉專的會員數的價值越來越低，臉書的流量紅利越來越失效，媒體下定決心不再把事業高樓建於臉書沙灘。

然後，你拿專頁狂掉粉來推論蘋果不應走訂閱制，或者訂閱制可以走，但不要強制要求讀者必須註冊，這邏輯又怎樣說得通？

查實，訂閱制的真正難度還在後頭，怎樣精準定位，提供清晰的內容價值讓人付費，而不是大雜燴甚麼都有，總之總體流量加起來足以吸引廣告商，才是蘋果真正需要克服的挑戰。以上，前提是要搞清楚用戶行為，誰在看甚麼、看多久、多頻繁、有否互動等等各種參與度，而這一切的基礎正是需要用戶登錄才能精準量度。剛開始推註冊，出一些狀況，對於互聯網企業，對於蘋果日報推訂閱制整個大計，算得上甚麼。

文章是昨天應蕭雲所問草草寫成，今早飛台，還來不及 debug 和貼出，香港就已經爆出「大新聞」，據說蘋果因此增長幾十萬註冊。這個世界變化的速度，我真沒本事去追。

（獨媒特約報導）大埔晚上在旺角場迎來首場亞協盃主場賽事，球隊以4:2拿下來自台灣的航源，大埔外援伊高沙托尼更大顯神通，憑著梅開二度和多次個人突破，令入場的球迷睇到「嘩嘩聲」。

航源的班奇於上半場射入罰球追和

繼上場「作客」以4:2贏傑志後，大埔在翟廷峯在17分鐘接應黃威傳中頂入領先。但航源憑外援班奇射入罰球追和，但伊高沙托尼大顯神通，在34分鐘及55分鐘作個人突破入球，兩個入球更是分別使用左右腳射入。但大埔在下半場末段欠集中，讓對方左翼朱益成扳入一球。

伊高沙托尼今仗交出兩個入球、一個助攻

值得注意的是，大埔原定在66分鐘作換人調動，疑似由哈利入替伊高沙托尼，但朱益成在67分鐘的入球，哈利一度要「坐返低」，最後在69分鐘入替今仗表現乏善可陳的辛祖。

大埔在83分鐘搏得12碼，但伊高沙托尼操刀射失，未能「埋齋」完成帽子戲法。而久違的歐陽耀沖則在84分鐘入替，球迷報以熱烈掌聲。伊高沙托尼最後不負眾望，在89分鐘博得罰球及主射助攻予陳肇鈞頂入，大埔最後贏4:2。

歐陽耀沖在賽事尾段上陣

大埔勝出後仍然以一個得失球差落後北韓的4.25體育團，位列I組次名，而大埔將在30日主場對戰4.25體育團。

李志堅

然而，現時正值港超聯爭標的重要關頭，球迷較關心的是，大埔將會在星期日主場對冠忠南區。在賽後記者會上，大埔主教練李志堅和伊高沙托尼見記者，李認為勝出是十分重要的，透露賽前的部署是進攻為主，希望能儘早拉開比數，「最後總算都做到」。伊高沙托尼認為球隊及自己的表現不俗，對能夠入球感到高興，「想為大埔入更多波」。對於射失12碼，伊高沙托尼表示有點失望，但強調不會灰心，並會爭取更多入球。

然而，現時正值港超聯爭標的重要關頭，球迷較關心的是，大埔將會在星期日主場對冠忠南區。李志堅坦言承認擔心球隊的體力問題，但認為，既然大埔代表香港參戰亞協盃，便會「全力去」。他又承認必須改善防守，「但我哋兩場都入咗八球，踢波就係咁，如果好大決心爭取入球，咁就必須有啲代價」。

陳永盛

航源主教練陳永盛則稱，雖然球隊一先失球，但認為球員已付出很大努力，「足球就是這樣，當你未能把握機會，而對手又能把握機會入球，那就輸了」。他提到，在下半場有多個入球，但奈何球隊未能把握，並謙虛地稱會在主場作最大嘗試獲取積分。

曾德成（藍衫）

今場比賽共吸引了3,533人入場，較月初的亞協盃香港打吡，傑志「主場」對大埔的2,481人為高。港隊新任主教練麥柏倫和前民政事務局局長曾德成都是今場賽事的座上客。

記者：麥馬高、周頌謙

編按：前行政長官梁振英近月每日在其 facebook 專頁統計《蘋果日報》頭版廣告數目，社民連主席吳文遠發起眾籌「問候」梁振英成功，以「香港人耐心有限公司」名義向《蘋果日報》訂購頭版廣告，梁振英當日表示指該有限公司並不在存，已向當局舉報，題為編輯所擬。

梁振英當「香港人耐心有限公司」 係真既公司，以為香港市民傻的嗎？

1. 香港法例第622章《公司條例》第896(1)條規定
　

「任何人如有以下情況，即屬犯罪 ——
(a)該人並非以有限法律責任形式成立的法團；而
(b)使用下述名稱或稱號，或以下述名稱或稱號進行貿易或經營業務——
...
(iii)以中文"有限公司”字樣為一部分的名稱或稱號。」

　
2. 換言之，第896(1)(b)條禁止並非有限公司的人作出三種行為，即
　

i . 使用 (use)「有限公司」的名稱或稱號
ii. 以「有限公司」的名稱或稱號進行貿易(trade)
iii. 以「有限公司」的名稱或稱號經營業務(carry on business)

　
3. 那「香港人忍耐力有限公司」 是否第896(1)(b)條所指的「使用」、「進行貿易」或「經營業務」呢？
　
4. 字面上，「使用」一詞比「進行貿易」或「經營業務」要闊得多。在某種意義上，「進行貿易」和「經營業務」甚至可以說只是眾多「使用」方式中的其中兩種。正如下文將指出，今次爭議的關鍵，正在於「使用」一詞的詮釋，是否足以包括以「香港人耐心有限公司」的名義登報諷刺梁振英的行為。
　
立法歷史和立法原意的參考價值
　
5. 第896(1)條的前身，是1933年訂立的「舊」《公司條例》[1]第335條[2]。該條於初訂立時，只禁止不當地以「有限公司」的名稱或稱號進行貿易或經營業務，並無任何有關「使用」的提述。
　
6. 於1962年由香港總督委任成立的公司法修訂委員會，在1973年4月12日發表了《公司法修訂委員會第二次報告書》。其中第11.41段認為第350條存有漏洞，並建議加入禁止並非有限公司的人「使用」「有限公司」的名稱或稱號。委員會明確表示經修訂後的條文，範圍應擴闊至涵蓋並非「進行貿易」或「經營業務」的人，以防止有人在公司倒閉後繼續使用其電話號碼，造成公司仍然存在的虛假印象，或為了提高自己在公眾眼中的地位，而在名稱中加入「（有限）公司」等詞語。
　
7. 時任經濟司翟克誠1983年3月9日於立法局動議二讀《1983年公司（修訂）條例草案》時，解釋法案的目的正是旨在落實上述建議。《條例草案》通過並生效後，即於第350條中加入「使用」一詞。此經修訂後的行文方式，大致上於現行《公司條例》的第896(1)條中予以保留。
　
8. 上述立法歷史（尤其是公司法修訂委員會1973年的建議）顯示，現行《公司條例》第896(1)條中「使用」一詞的立法原意，可說是要將此概念和「進行貿易」及「經營業務」區分開來，並賦予其更闊的涵義。即使如此，由公司法修訂委員會舉的兩個例子可見，條文意在規管的弊端（mischief），主要仍是欺騙或誤導公眾的行為，而非一切「使用」「有限公司」名稱的表達行為。無論如何，雖然如公司法修訂委員會報告書一類的文件可用作識別法例目的，該等報告書所載的建議（和立法歷史一樣）充其量只提供了法例的部分背景，法律上不能用作直接控制法例用字的涵義。[3]要正確詮釋「使用」一詞，還須通盤考慮法例的脈絡環境，包括基本人權的保障和該條文本身或其他類似法例條文的行文用字等因素。
　
法例解釋須考慮政治諷刺屬言論自由之行使
　
9. 以時事為主題的幽默諷刺，屬藝術表達及社會評論的範疇，有促進公共辯論之效，受言論自由保障。[4]根據歐洲人權法院的案例，任何對此等言論的限制，都必須特別小心審視其背後的理據是否充分。[5]正常的讀者理應可以理解意在言外的幽默諷刺元素，即相關字句其實是以玩笑形式表達意見，而不會堅持以字面意義理解性質明顯為諷刺字句的意涵。[6]有鑑於普通法保障人權的精神，我們可以預期法院在詮釋第896條時，會傾向採納一個收窄刑事責任範圍及減少影響言論自由的詮釋。換言之，如果條文同時有A和B兩種詮釋可能，而A會刑事化某種表達行為但B不會，法庭會傾向選擇B為條文的真正意涵。[7]在此前提下，登報諷刺政治人物的表達行為能否構成不當「使用」「有限公司」名稱的刑事罪行，非常值得懷疑。

「進行貿易」及「經營業務」兩詞所提供的的脈絡語境
　
10. 誠如終審法院常任法官霍兆剛於HKSAR v Cheung Wai Kwong案[8]中所言，「使用（use）」此動詞具多重意義，同一字置於不同的脈絡語境中，其涵義皆可大有不同。尤其是當「使用」一詞出現在訂立刑事罪行的條文中，若拘泥於其「自然和普通（natural and ordinary）」的字典意義，有過份延伸刑事責任的危險，以致即使行為「遠遠脫離(far removed from)」法例意在規管的弊端，但仍同樣墮入法網。[9]因此，「使用」一詞不應憑空、抽象地解讀，而是必須按其身處的特定脈絡語境理解。根據傳統法律詮釋原則，除非文意出現用意相反之處，[10]否則當條文一併列出了幾個不同的動詞，而該幾個動詞在概念上屬共通（或並不衝突[11]），則這些動詞應被視作互相提供了重要的脈絡語境[12]。換言之，這些動詞所指的行為，其意涵至少應有若干基本共通之處。　　
　
11. 事實上，霍法官在HKSAR v Cheung Wai Kwong案中正應用了此詮釋原則，以詮釋香港法例第374章 《道路交通條例》第52(1)條，即任何人不得「駕駛或使用」未經登記及未獲發牌照的車輛的規定。霍法官在該案中裁定，雖然立法機關明顯有意區分「使用」及「駕駛」，但「駕駛」一詞為詮釋「使用」時所須考慮的語境的一部分。[13]
　
12. 因此，要正確理解第896(1)(b)條中有關「使用」「有限公司」名稱或稱號的禁制範圍，其中一個合理相關的考慮，是該「使用」方式與「進行貿易」和「經營業務」的基本元素，在何等程度上有共通之處。
　
13. 在這方面，以「香港人忍耐力有限公司」的名義登報，明顯是以諷刺方式表達對梁振英狙擊蘋果日報的不耐煩情緒，完全沒有牽涉買賣及轉售貨品、資產或土地（或提供代客買賣及轉售此等物品的服務）[14]，明顯和「進行貿易」風馬牛不相及。
　
14. 至於「經營業務」，法院一般給予此詞寬鬆的詮釋。在Town Investments Ltd v Department of the Environment案中，[15]上議院同意下級法院在以往的案例所指，任何需要投放精力的職業或責任，均屬廣義的「業務」。例如香港法院曾裁定，當條例目的是盡可能規管某類行為以保障公眾健康，「業務」應給予寬鬆的解釋，該類行為的動機是否牟利無關重要。[16]
　
15. 然而，在公司法（畢竟條文出現在《公司條例》）或其他類似法例的語境中，一般來說只有一連串連續及重複，並以牟利為動機的行為，才會構成「經營業務」。[17]這是因為「經營業務」在此定義下必然展現出「一定程度的系統性及持續性（a certain degree of system and continuity）」。[18]相關行為發生的次數多寡，儘管並非有否「業務」存在的決定性證據，但可以是該等行為是否有足夠系統性及持續性的佐證。[19] 判例同時亦指出，如果行為以牟利為目的，或有其他證據證明行為本質上具系統性及持續性，那即使相關行為只發生過一次，也足以構成「經營業務」。[20]
　
16. 由此可見，「業務」另一重要的特徵，是其成立的目的是為了賺錢或獲取利潤（'having for its object the acquisition of gain'）[21]。一般來說，將意不在賺錢或獲取利潤的行為描述為「經營業務」，是一個對法例頗為離譜的解讀（'a somewhat far-fetched interpretation'）。[22]因此，誠如馬曉義非常任法官於Lee Yee Shing v Commissioner of Inland Revenue案指出，只有「例外地（Exceptionally）」，無意獲取利潤的行為才會被視作「業務」。[23]歸根究底，這是一個「事實及程度（fact and degree）」的問題。[24]
　
17. 如上文所述，以「香港人忍耐力有限公司」的名稱登報諷刺梁振英，既是（至少暫時為止）一次性的表達行為，毫無系統性和連續性可言，更和賺錢或獲取利潤毫無關係，無論「經營業務」一詞應如何寬鬆理解，似乎亦難以和該詞在公司法中被賦予的意義扯上任何關係。
　
結語
　
18. 綜上所述，套用霍法官在HKSAR v Cheung Wai Kwong案中的裁決，將登報諷刺的表達行為視為《公司條例》第896(1)(b)條所指的「使用」（或「進行貿易」或「經營業務」），是「遠遠脫離」條文在正確理解下的語境和目的，亦難以相容於憲法人權原則。
　　
19. 政治諷刺的價值，不在於其如何妙語連篇，而在於其透過故意簡化現實或語帶挑釁，往往「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引人不自覺思考作者背後傳達的信息。梁振英發動杯葛《蘋果日報》，聲言不過效法「西方自由民主國家」中的常見做法。但他對吳文遠的指控，縱然以法律包裝，卻反映了在梁心中，公眾只能斷章取義，無法理解公共辯論真意。如此思維，與自由民主社會重視表達自由、包容諷刺言論的精神，可謂背道而馳，還望梁同志繼續努力，早日做到言行合一，真正地和「西方自由民主國家」接軌。
　
[1] 香港法例第32章。自2012年開始被重新命名為《公司(清盤及雜項條文)條例》。
[2] 後來被重新編號為第350條。
[3] 如參見HKSAR v Cheung Kwun Yin (2009) 12 HKCFAR 568 第14段（時任終審法院首席法官李國能語）。另參見Yaxley v Gotts [2000] Ch 162 (CA) 第176頁（Robert Walker LJ 語）、第182 頁（Clarke LJ語）；Lifestyle Equities CV v Royal County of Berkshire Polo Club Ltd [2018] EWHC 3552 (Ch) 第96段（Morgan J語）。
[4] 如參見Von Hannover v Germany (2019) 68 EHRR 10第49、54段。
[5] 如參見Vereinigung Bildender Künstler v Austria (2008) 47 EHRR 5第33段。
[6] 參見Nikowitz v Austria[2007] EMLR 8第25段。
[7] 參見T v Commissioner of Police (2014) 17 HKCFAR 593第164段（時任終審法院常任法官鄧楨(鄧國楨)語）、第196、260-261段（終審法院常任法官霍兆剛語）、第307段（時任終審法院非常任法官廖柏嘉勳爵語）。
[8] (2017) 20 HKCFAR 524第30-31段。
[9] 參見HKSAR v Cheung Wai Kwong案第35-36段。
[10] 譬如法例另明文規定某字詞應有比其前後緊接的字詞更寬廣的含意：如參見Attorney General v Lau Chi-sing [1987] HKLR 703 (HKCA) 707D-E （時任上訴法庭法官邵祺語）。
[11] 比較Customs and Excise Commissioners v Viva Gas Appliances Ltd [1983] 1 WLR 1445 (HL) 第1450G-1451C頁（Lord Diplock語）。
[12] 參見Ong Ah Chuan v Public Prosecutor [1981] AC 648 (PC) 第666B-F頁（Lord Diplock語）。
[13] 參見HKSAR v Cheung Wai Kwong案第28、62段。
[14] 參見Kowloon Stock Exchange Ltd v Commissioner of Inland Revenue [1983] HKLR 280 (HKCA) 第285頁（上訴法庭法官康士爵士語）。此「貿易」的定義獲樞密院於Kowloon Stock Exchange Ltd v Commissioner of Inland Revenue [1985] 1 WLR 133 第139F-G頁認同。另參見時任終審法院非常任法官馬曉義於Lee Yee Shing v Commissioner of Inland Revenue (2008) 11 HKCFAR 6案第53-67段的分析。
[15] [1978] AC 359 (HL)第383C-D頁（引用Rolls v Miller (1884) 27 Ch D 71）。
[16] 參見Chan Yung Sing v Choi Chung Ching（未經彙編，HCA 4830/2002，2003年5月21日）第36段 （原訟法庭暫委法官何沛謙）；Kwok Cheuk Kin v Director of Food and Environmental Hygiene [2015] 2 HKLRD 307第48-51段（時任原訟法庭法官區慶祥語）。
[17] Lee Yee Shing v Commissioner of Inland Revenue案第70段（時任終審法院非常任法官馬曉義語）。
[18] Chow Wun Sing v Yiu Chun Luk（未經彙編，HCMP 2923/2002，2006年7月25日）第69段 （時任原訟法庭法官朱芬齡語)（跟從Newman v Pyke (1908) 25 TLR 127）。另參見Kirkwood v Gadd [1910] AC 422 (HL) 第423（Lord Loreburn LC語）、431（Lord Atkinson語）、436-437頁（Lord Mersey語）；Fortune Hong Kong Trading Limited v Cosco-Feoso (Singapore) Pte Limited “Freja Scandic” [2002] EWHC 79 (Comm) 第44段（Langley J語）。
[19] 參見Chow Wun Sing v Yiu Chun Luk案第69-70段 （時任原訟法庭法官朱芬齡語）。朱法官的觀點獲時任上訴法庭副庭長鄧楨（鄧國楨）於Chow Wun Sing Winston v Yiu Chun Luk （未經彙編，CACV 295/2006，2008年3月6日）中認同。
[20] 參見Conroy v Kenny[1999] 1 WLR 1340 (CA) 第1345H-1346A頁 （Kennedy LJ語）；GE Capital Bank Ltd v Rushton[2005] EWCA Civ 1556, [2006] 1 WLR 899第40段（Moore-Bick LJ語）。
[21] 參見New York Life Insurance Company v Styles (1889) 14 App Cas 381第411頁（Lord Macnaghten語）。另參見Commissioners of Inland Revenue v Korean Syndicate, Limited [1921] 3 KB 258 (CA) 第275（Atkin LJ語）、279頁（Young LJ語）。事實上，會社得以根據第112章 《稅務條例》 第24條「被當作並非經營任何業務」，關鍵（'crucial importance'）正在於該等會社存在的（主要）目的並非為其成員謀取財務上的利益：Kowloon Stock Exchange Ltd v Commissioner of Inland Revenue案第138H-139D頁（Lord Brightman語）。
[22] 參見Inland Revenue Commissioners v Westleigh Estates Company Ltd [1924] 1 KB 390 (CA) 第415 頁（Pollock MR）。另參見American Leaf Blending Co Sdn Bhd v Director-General of Inland Revenue [1979] AC 676 (PC) 第684B-D頁（Lord Diplock語）。
[23] Lee Yee Shing v Commissioner of Inland Revenue案第70段（時任終審法院非常任法官馬曉義語）。
[24] Lee Yee Shing v Commissioner of Inland Revenue案第71段（時任終審法院非常任法官馬曉義語）。

票站在2點起就地進行點票，場地開放，除了候選人政黨的觀察者外，也有大批街坊圍觀，聽到支持的候選人得票就歡呼而起。

（獨媒特約報導）印尼1億9千萬選民昨日（4月17日）投票選出總統、國會和地方議會。根據非官方快速點票，總統候選人佐科威以逾50%得票力壓普拉博沃，預計成功連任總統。然而，普拉博沃直至晚上，仍宣稱快速點票不準確，自己的「Real Count」預算自己會贏。

投票由早上8點起到下午1點，住宅區周圍都可以見到票站。大多數票站在露天位置搭起帳蓬。獨立大選監督機關Bawaslu會派出國際觀察員到各站觀察，當中有來自澳洲大使館的成員。一位殘障的選民告訴觀察員，原籍不在雅加達的選民，只要持有「表格A5」，仍可以投票給總統。本來他們被告知11點之前投票，可是來到票站之後，職員卻說要他們待到11點之後，若仍有選票剩下才讓他們投。雅加達的選民會收到四張選票，分別為總統、國會參議院、眾議院及雅加達行省議會。

國會眾議院以比例代表制選出，選民須在心儀的候選人格仔上捅洞。選民可以選名單上的任何一人，若選政黨則自動算進名單首位。若一名單候選人達到當選所需票數，其餘額會算入名單中下一個排前位者。當選仍有另一個前提，就是該政黨須得到全國4％選票。參議院是簡單多數制，參選人須為獨立無黨派人士。至於行省議會，則無全國選票門檻。

印尼團結黨鎩羽而歸

傍晚，團結黨總部氣氛凝重，根據快速點票，他們的全國選票大約只有2％左右。黨主席Grace Natalie表示，團結黨作為年輕的新政黨，以「反貪腐、反宗教不容忍」為政綱，絕無蛇齋餅糉，得到約三百萬人的支持。她們未能進入國會，但有信心在地方議會有一定席次，並必定在下次捲土重來。雅加達II選區候選人Tsamara Amany曾到香港爭取在港外籍家務工的支持，她指黨已盡力，帶出新的政治，絕無後悔。據悉，上述兩都在國會選舉報捷，然而基於4％的門檻，未能踏進國會大門。

印尼團結黨

快速點票在全國80萬票站中取2千多個數字樣本，顯示佐科威以逾50％得票領先。根據快速點票數字，領先的政黨為執政黨鬥爭民主黨，得近20％選票。其次為大印尼運動黨，得約13.5％。整體上，達到4％門檻以上的政黨中，佐科威陣營政黨得票約52％，而普拉博沃陣營政黨得票約37％。其中，繁榮正義黨PKS去屆的得票為6.8%，今屆有2-3％的增長。

【印尼大選報導】
全員素人 印尼團結黨以多元抵抗極端伊斯蘭
威權陰影下，跌宕前行的印尼民主

記者：鄧建華

（獨媒特約報導）無國界記者組織今日（4月18日）在港發表2019年世界新聞自由指數，在180個國家及地區中，香港排第73名，較去年下跌3位，屬「問題顯著」類別；中國則排行尾四，位列第177名，較去年下跌一位。無國界記者東亞辦事處執行長艾瑋昂表示，對香港的法治感到憂慮，「當紅線出現，那已不再是法治」，亦指《逃犯條例》修訂將威脅所有記者，呼籲市民反對。

全球新聞自由趨惡化

無國界記者自2002年起每年發佈世界新聞自由指數，為180個國家及地區的媒體自由度作出排名。最新排名首3位分別為挪威、芬蘭、瑞典。

艾瑋昂指，全球的新聞自由狀況有惡化趨勢，美國的排名首次錄得下跌，降3位至第48名，與美國總統特朗普每日發表侮辱記者的言論有關，而當地去年也有5名《首都報》記者及員工被槍手殺害。艾瑋昂認為，民主國家的新聞自由倒退，同時中國等極權國家又堀起，令整體新聞自由轉差。

香港排名17年間大跌55名

在2002年首次排名中，香港位列第18名，今年已大跌至第73名。報告指出，受到北京的惡性影響，香港的新聞自由被侵蝕，超過一半媒體的經營者與內地有密切政治或經濟聯繫，中聯辦部份或全面控制數間香港媒體，包括《大公報》及《文匯報》，但同時有眾新聞、端傳媒、HKFP和香港獨立媒體等獨立網媒作出抗衡。報告又指，中國正在建立「世界媒體新秩序」，對外輸出打壓記者的模式。

艾瑋昂指，無國界記者十分關注《逃犯條例》修訂，認為對香港所有記者構成直接威脅，令內地能合法地打壓香港記者，呼籲香港市民盡力反對修訂。艾瑋昂表示，從桂民海及其他內地被囚人士的個案可見，他們被控的罪名與實際被捕原因不同，他亦不相信內地能保障公平審訊。

艾瑋昂又提到，無國界記者兩年前開設東亞辦事處時，決定選址台灣而非香港，現時證明如果設於香港，他與其他員工也會受到《逃犯條例》修訂威脅，亦可能會如《金融時報》亞洲編輯馬凱一樣，被取消工作簽證。

（右起）香港記者協會主席楊健興、無國界記者東亞辦事處執行長艾瑋昂、立法會議員毛孟靜

立法會議員毛孟靜表示，香港的新聞自由正急速走下圾，《逃犯條例》修訂令情況更危險，在內地工作的記者如果做了北京不喜歡的事，即使回到香港，也可能隨時被引渡，相關的編輯也可能被視為共犯。毛形容新聞自由是在黑洞邊緣，快被吞噬，但樂見網媒蓬勃，呼籲公眾支持。

香港記者協會日前發表2018年新聞自由指數，錄得有紀錄以來最低。記協主席楊健興指，記協及無國界記者的調查結果都反映香港新聞自由倒退，情況令人憂慮。楊提到，內地政府愈益強調一國而非兩制，例如中聯辦主任王志民早前指維護國家安全「只有一國之責，沒有兩制之分」，影響新聞自由。

香港外國記者會主席陳翡（右）

香港外國記者會主席陳翡指，馬凱去年以該會副主席身份主持香港民族黨前召集人陳浩天的演講，因而遭拒續工作簽證，令他們意識到有一條浮動、凌駕於法律的紅線。陳翡強調，他們所做的合符香港法律，但原來守法並不足夠，更要猜度紅線在哪。陳翡指《逃犯條例》修訂令人擔心，但據她所知暫未有外國記者因而決定離港。她又提到，建制派或親北京陣營經常拒絕接受外國傳媒訪問。

香港大學新聞及傳媒研究中心副教授傅景華指，自2013年習近平上台，內地加強監控媒體及網絡，不只覆蓋受爭議的政治議題，更延伸到娛樂、電視劇、線上遊戲等範疇。傅指，內地情況反映香港的倒退，《逃犯條例》修訂及23條立法，都會是要脅新聞及網絡自由的利刀。

記者：劉軒

在投票日前一日，普拉博沃的副手、副總統候選人桑迪阿加由麥加回國，舉行新書發布會。Sherly受邀擔任講者，與桑迪阿加同台演說。

（獨媒特約報導）選舉並不是只有候選人在比賽。

Sherly Annavita，這位千禧世代的普拉博沃支持者，在這一個月來收穫良多。這位來自亞齊特區（Aceh）的少女，其Instagram的追隨者自3月起至今，飆升至9.1萬，每個帖子動輒有數萬到十多萬的觀眾。Sherly年青、說話節奏銳利、不久前在澳洲留學歸國。她在母校雅加達Paramadina大學的網頁首頁上，被列為校友楷模，她也是一個Youtuber。

青年支持佐科威不是新聞，高調支持普拉博沃卻可能是。這一年，青年為選舉爭論不休的並不是投票給誰，而是「缺席（Golput）」還是「含淚」投給佐科威。皆因五年任期以來，佐科威賴以當選的「反精英」承諾和人權承諾通通落空——換來的卻是與政黨的妥協、前軍頭當部長、和對人權的漠視。「缺席」和「含淚」之間，沒有普拉博沃的位置。

「社交媒體給了普通人力量！」Sherly的Intragram上有關選舉的評論，和為普拉博沃「闢謠」的短片，為她帶來許多觀眾。「這次選舉是不公平的，早兩天在馬來西亞，獨立大選監督機關Bawaslu發現了在吉隆坡的選舉辦事處（PPLN - KL）行政不力，竟有150萬張假票，那些票全都是投給1號（佐科威－阿敏）的。」聽到這兒，筆者暗忖：印尼的海外選民不是大約2百萬？怎來150萬的假票？不過，大選監督機關Bawaslu日前公布，在吉隆坡發現舞弊，這倒是無錯。Bawaslu最後撤換了當地選舉辦事處兩名人員，並宣布當區的投票以郵遞方式重新進行。

Sherly的Instagram觀眾在選舉期間節節上升，至刊出時已達9.1萬。

「當媒體一面倒支持政府（指佐科威），我們可以做的東西不多。我本來不大想公開支持哪一方，但看到社會愈來愈偏向一方，我覺得我有責任去平衡。」在她而言，這就像是社會運動。「連社交媒體也受到政府控制，普拉博沃支持者的戶口隨時被刪、被禁發言、被入侵！前能源部長Said Didu戶口被入侵，用來攻撃一位支持普拉博沃的教士。」她對於「對手」的慣技口若懸河，把Twitter和Facebook形容得好像微訊。Said Didu確曾開記者會指控有人「入侵」他的Twitter，但筆者沒有能力查證。同段時間，普拉博沃支持者的Twitter特別容易被入侵。

眼見普拉博沃「捱打」，她路見不平，要出手「闢謠」。「普拉博沃本人其實是個很好心地的人。人們總說他在玩『身份政治』，但誰在玩呢？他們對著華人和所謂溫和者，便說普拉博沃要建立伊斯蘭國；對著地方的伊斯蘭寄宿學校 [1] 學生，便說他是華人、不是穆斯林領袖、不懂領禱、慶祝聖誕。一個不懂領禱的領袖，如何搞伊斯蘭國呢？這根本沒有邏輯的。

「佐科威用教士來做副手，難道不是『玩身份政治』嗎？雙方都有穆斯林政黨支持，普拉博沃有PKS、PAN，但佐科威也有PPP，還有NU。有分別嗎？」那麼溫和與激進穆斯林之別呢？「這視乎你怎麼理解伊斯蘭觀點，『宗教不容忍』在印尼根本不是廣泛問題。印尼團結黨只是嘩眾取寵，拿這個來當話題而已，他們要出名！」

對於某些地區以宗教為本的法例，是否令非教徒受當地主流宗教所排斥，她自有一套解釋。「地方宗教為本的法例，要在當地得到多數團體支持才可以通過，PSI不懂得這一點。我來自亞齊特區，在雅加達受教育，我明白當中的差異，所以更明白亞齊人需要那一套法律。我也到過巴布亞，她們也需要基督價值的法例。如果將差異抹走，不是抹煞大家在印尼的存在嗎？印尼不是要包容各種需要嗎？」她的語言，到頭來跟多元政治，原來差不多。「這不是哈里發 [2]，這是國家給予當地主流人口的保護，令她們留在這國家之中。」

伊斯蘭教士聯合會（NU）的地方根基很深，被視為「溫和」、本土伊斯蘭的代表。最明顯不過的例子，是去年當一個在北蘇門塔臘的女性被控褻瀆伊斯蘭而被判入獄，只因她抱怨清真寺著人祈禱的音量過大，NU都曾反對法院施刑監禁。本土產生的NU，由於對傳統文化比較包容，形成了所謂「爪哇模式」穆斯林，是較為世俗的。相對較「右」的伊斯蘭團體，如伊斯蘭捍衛陣線等，則跨國連繫較強，會引用的教法內容也傾向以中東為中心的解讀。在這次選舉，這群團體被指與繁榮正義黨（PKS）親近，亦支持普拉博沃。

Sharly卻認為，穆斯林支持普拉博沃，不是因為他是穆斯林，而是他的國家立場。「他對憲法第33條特別有堅持，主張天然資源、水、空氣、土地都應由國家擁有，而且是民享的。」她批評佐科威的政策，令印尼陷入債務綑綁，「單是五年任期的債務，已超越蘇哈托三十二年任期、蘇西洛（SBY）十年任期，我們要還到何時呢？」而這樣的政策，使產業私有化，得益的是日本、中國、韓國等國企業，不是「為了人民」。

雖然她這樣講，但她所支持的桑迪阿加卻是大資本家，生意遍及採煤、電訊、航空，是印尼九十大富豪之一。在2013年公開的巴拿馬文件中，有他的名字。回應媒體質問時，他否認逃稅，但反問為何印尼沒有經濟特區。雙方總統候選人所推動的政策，恐怕不會相差太遠。

談到普拉博沃的人權紀錄，Sharly輕描淡寫。「他是受害人，他變得被動了。他被針對，只是因為他是蘇哈托的前女婿。當年比他官階大的軍官，今日倒當了部長了，像威蘭多（Wiranto），為甚麼沒有人談？他們只在選舉時拿這個出來談，重覆又重覆。」那麼國家不應追究嗎？「真要追究，首先佐科威那邊的前軍官要坐牢吧，要說切斷一切聯繫，那麼不止是普拉博沃本人，所有當年的軍官都要一起做。可是他們會談嗎？不會。因為他們知道，這件事不能談。」

「普拉博沃其實是很好心腸的人，我本來跟你（指筆者）的意見是一樣的，但當我仔細去看，佐科威當上地方市長、雅加達省長，都得到普拉博沃提攜，不止是他，鍾萬學、桑迪阿加都一樣。但普拉博沃從來沒有講過他們半句壞話。普拉博沃被描劃成兇惡、殘暴的軍人，但其實他行善從來不高調，他收養過千兒童，要不是孤兒院有人出來講，根本沒有人知道。」對於普拉博沃的指控，除了在98學運時下令綁架民運、學運領袖，還有揮軍入侵東帝汶、鎮壓當地獨立運動。當時印尼對東帝汶的壓迫，被學術界定義為種族滅絕。

在投票日前一日，她向筆者提出提前訪問時間，因為她下午要擔任副總統候選人桑迪阿加（Sandiaga Uno）新書發布會的發言嘉賓。大選前夕，誰當總統已不是最重要的問題，Sherly已找到了她的位置。

【印尼大選報導】
快速點票：佐科威領先勢連任 團結黨鎩羽而歸
全員素人 印尼團結黨以多元抵抗極端伊斯蘭
威權陰影下，跌宕前行的印尼民主

記者：鄧建華

[1] 多為伊斯蘭教士聯合會（Nahdlatul Ulama，NU）所開辦。
[2] 指政教合一的伊斯蘭政體。

大家見到以上題目，不要開心，更不要誤會以為香港的環保工作有成效，正正相反，情況反映香港的回收塑膠業面對空前困境，環保局現時提出廢物徵費可能已經錯過黃金時間，減廢已經不能單靠回收！

今年年初本欄分析香港垃圾量不跌之謎[1]，全因回收商進口洋垃圾，不但污染香港環境，更把賣不出的低端廢料留在香港的堆填區，甚至在鄉郊傾倒，危害生態。數據反映香港的回收商一直有進出口大量廢料，包括廢膠、廢紙及廢電器，數量比本地回收廢料的數量多出愈倍。

然而，自2017年7月中國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禁止洋垃圾入境推進固體廢物進口管理制度改革實施方案》，提高固體廢物進口門檻。[2] 新政策出台，香港的廢膠出口量急跌九成！根據聯合國全球貿易網站資料，圖1 比較2016年至2018年這四年間的香港進出口廢膠貨值和重量，2018年的廢膠入口量比政策出台前的2016年下跌了79%，而出口量更下跌了90%！其中出口中國的貨量更由171萬噸跌至5萬噸，下跌97%！但奇怪是，既然早知廢膠無出路，為何回收商仍然在2018年進口60萬噸廢膠入香港？導致留港廢膠量在2018年上升至31萬噸！比2016年的不足6萬噸，急增三倍多，還未計算本地的廢膠回收量。數據與本地工業棄置垃圾在2018年突然大幅上升兩成的情況似乎有關。

圖1 香港廢膠進出口貨值及重量，2016-2018。來源：COMTRADE.UN.ORG[3]

廢紙方面的情況較佳，出口廢紙量只有相對輕微的12%下跌，維持在70萬噸以上，但更奇怪是，當出口廢紙下跌的同時，進口廢紙竟然出現1430%的上升（主要來自其他國家，中國只佔一成左右），由不足7000噸，升至10萬多噸；似乎意味著香港的本地回收廢紙量下跌接近10萬噸。

圖2 香港廢紙進出口貨值及重量，2016-2018。來源：COMTRADE.UN.ORG [3]

環保局正擬透過垃圾徵費以鼓勵市民回收更多垃圾，循環再造，既可帶動回收產業，更可減少堆填區壓力。然而，由於香港本身沒有足夠的再造物料生產能力，土地空間和環境保護等因素亦不大容許，因此過往一直依賴出口可再造物料，把香港的垃圾問題出口到其他地方處理。但自從中國推行變相嚴禁廢膠入口政策，全球多個城市同時出現廢膠堆積，無法處理的災難，香港在此時反而繼續輸入洋廢膠，但又沒有甚麼廢膠再造的產出，是否都把留港的廢膠送到堆填區，情況令人憂慮！

由於本地的回收廢膠量比進口的廢膠量少得多，政府此時與其推行本地垃圾徵費，倒不如先解決進口洋垃圾的問題。既然中國內地都可以透過進口禁令以解決進口廢膠，香港為何不可停止進口廢料？自己垃圾自己解決，不應透過進出口廢料來解決垃圾圍城的問題，過去幾十年因為中國進口大量廢料，引致全球富有地方習慣輸出垃圾到別國處理，因而未有建立本地的循環再造生產力，市民更加不懂減少消耗，令現時問題難以收拾！

參考：
[1] 姚松炎 (2019) 香港垃圾量不跌之謎，1月25日。
[2] 中國國務院辦公廳 (2017)《禁止洋垃圾入境推進固體廢物進口管理制度改革實施方案》，7月。
[3] UN COMTRADE (2019) International Trade Statistics, United Nations.

（獨媒特約報導）這天是清明節，在柴灣興民邨的天橋上，有位22歲的女生正在派發傳單，傳單內容是「工作報告」：她最近上了立法會公聽會，講述興民商場變賣對居民生活的影響。她嗌咪時顯得不自在，不自覺地左搖右擺，身邊的義工著她放膽。她暗自說了聲：「哎，好核突！」然後就硬著頭皮說：「大家好，我係謝妙儀……」

她是Anna（謝妙儀），她沒有黨派，是興民商場關注組「山民主義」的成員，正在積極考慮參選來屆的區議會選舉。在這個民建聯從未嘗一敗的選區，她說，即使以卵擊石，亦起碼盡力過。如此堅持的背後，一切源於2016年商場被變賣的事。

從前的認知：區議員只是活動搞手

這一切還未發生之前，Anna說自己是安份守己的那種人，不習慣走在最前，對時政的認識流於在網上看看動新聞，或是通識科課堂上的認知。甚麼是分組點票？不太清楚。甚麼是區議員？從小居住興民邨的她，當區區議員先是民建聯的趙承基，然後是劉慶揚。在她的認知裡，區議員只是廉價活動的搞手：「冇見過佢。覺得佢好鍾意出banner，同埋搞旅行，仲有細個參與過10蚊影證件相，冇啦。」

興民成孤島與醒覺的逼切性

後來的雨傘運動，她參與過。雖然運動在她心中播下種子，但議題太多太遠，未有即時將思想轉化成行動的推動力，「會睇新聞鬧吓，但係唔會Action。」直至2016年年底，她從《獨媒》得知領展將興民商場變賣，落腳多年的商舖也得離場。從小居於興民邨的Anna，這次才逼切感受到影響：「雨傘係一個好大嘅議題，但係，當啲地區議題未燒到埋自己嘅時候，嗰種醒覺嘅逼切性係冇咁大。」

因為，被變賣的不只是商場，更是興民邨邨民的生活。

2016年5月31日，領展將以2億出售柴灣興民商場予傑豐香港有限公司，商舖逐一離場，包括當時的牙醫診所、中醫藥舖、麵包店、餐廳、老人院、洗衣店、髮型屋、香燭店、補習社，以及連鎖經營的百佳、萬寧、7-11都需撤出。興民邨位於大潭道的山上，這些商舖離場後，居民買一碗粥、增值八達通，甚至只是一罐汽水，都要到柴灣或筲箕灣才能購買日常所需，Anna不忍的是邨內的老人和殘疾人士。他們不是Anna的親戚，只是大家認得彼此，見面會打招呼：「有幾個婆婆認得我，係由幼稚園，睇到我宜家出嚟做嘢啦。」商場變賣，他們以後可以到哪裡買熱食、看中醫呢？「我覺得係好離譜，而家應有嘅配套冇晒。房署同區議員應該做啲諮詢、同你講個商場就嚟要賣，通知居民。我識上網就話啫，啲老人家完全係比我更加遲先知道。」她說。

組居民關注組派飯、入信 始明白區議員能做得更多

後來，Anna和幾個居民自發組成「興民邨山翠苑居民關注組」——「山民主義」，沒有想過要挽回商場凋零或變賣的事實，只想發佈消息予邨民：「區議員唔講，咪我哋自己講畀啲邨民聽！」

他們擺過街站、製作過問卷，又在興民商場對出的房署用地派發飯盒予長者。除此之外，他們更經東區區議員徐子見的幫助下，成功在東區區議會上向政府部門提出過商場變賣帶來的問題，又曾入信到立法會申訴部，甚至到七一遊行嗌咪；今月初，Anna更在立法會房屋事務委員會公聽會上發言，向公眾闡述興民邨的狀況。

如此種種，Anna漸漸體會到區議員的重要：區議員可向房署申請地方派飯，又可以在區議會上反映邨內的問題，向政府各部門作出查詢，甚或擁有擺街站的物資。這些都是居民關注組成員和區議員的分別：「如果你係一個普通市民去入信，好大機會係冇人會理你嘅，唔通吓吓都打1823？其實入信去（立法會）申訴部，都係要透過一啲議員教你、幫你。」

考慮參選：有心就會做到

Anna明白區議員的重要，卻沒有人出來挑戰。她在徐子見多番鼓勵下，才決意考慮參選：「諗住有人選就支持佢，不過冇人選。」

她笑說自己乳臭未乾，家人最初也笑言：「你憑咩？」大概是一份為邨民的初心：「我有信心一定好過劉慶揚。其實有心嘅人做嘅話，就點都會做到嘅。如果我同劉慶揚比，我覺得我冇一樣嘢係輸畀佢。」至少，她自信可做到資訊透明，讓邨民知道最新消息。

傘後當選東區區議員的徐子見，訪問當日親力親為協助Anna

然而，她也知道民建聯在邨內的網絡強勁，而且資源豐富。她說標上劉慶揚的買餸車在街市也隨處可見，劉每逢佳節都宴請居民、舉辦旅行團。因此，有心都要有策略，徐子見將多出的月餅和年糕，供她派發予居民：「呢啲係好民生嘅嘢，係最快可以直接幫到佢哋嘅嘢。呢度都係工具，去接觸老人家。」

機會渺茫也無妨：起碼出過力

現時，Anna盡量把握工餘的時間擺街站，讓居民多認識自己。然而，將時間都放在這事上不一定有回報，路經的街坊不一定有積極正面的反應，有時也會令她感到灰心。雖然徐子見上屆勝選振奮人心，但她依然覺得自己機會渺茫，只能等待奇蹟發生。

東區區議會興民選區於1994年設立，範圍包括興民邨和興華一邨，一直由民建聯區議員當選。上屆也有社工張駿邦參選，最終劉慶揚以2470票對1391票成功當選。2011年又有社民連何慇榮參戰，最終亦同樣落敗。

誰會傻得堅持打一場機會渺茫的仗？她的動機大概就如當初的關注組一樣，即使無力扭轉商場變賣的事實、居民的反應冷淡，號召街坊靜坐抗議，最後只有寥寥數人出席也無妨。他們依然為心中的信念而行動。她相信即使力量微小，這些實踐依然重要：「唔試就一定唔得。試咗唔得，起碼出過力。選到選唔到又好，知道自己做緊咩就得啦。」

至少，這屆有人勇於挑戰現任區議員，希望能帶來更好的地區工作，無論結果如何亦無悔：「我本身都係唔係太想講嘢、好怕面對人嘅人。但係，有人踩到上心口，就一定要出聲。」

記者：顏寧

（獨媒特約報導）香港科學節於上星期開幕，香港海豚保育學會聯同香港科學館昨日起舉辦為期四日（4月19日至22日）的「FreeD鯨豚互動展」，是香港首次大型虛擬鯨豚展覽，將體型極大或已絕種的物種帶到市民面前。展覽技術由日本公司LightAnimal研發，創辦人河合晴義指，希望透過數碼展覽，讓殘疾人士在室內環境也能認識大自然，並冀盼技術能夠在動物教育及保育上作出貢獻。香港海豚保育學會會長鄭家泰則認為，展覽示範了如何在無損動物權益的情況下讓公眾了解大自然。

展示五種鯨豚 包括已絕種白鱀豚

隨著國際社會反對圈養動物的呼聲愈來愈高，虛擬動物展覽或許是未來展示動物的一條出路。是次「FreeD鯨豚互動展」展示了五種鯨豚動物，包括虎鯨（俗稱殺人鯨）、座頭鯨、飛旋海豚、中華白海豚以及長江白鱀豚。

白鱀豚已在野外滅絕，最後一次出沒於長江的紀綠是在2002年。鄭家泰指出，由於長江棲息環境太差，白鱀豚已沒有能力繁殖下一代，故此在2006年被科學家宣佈為功能性滅絕動物。展覽中的座頭鯨影像亦十分珍貴，由於其體型極之龐大，絕對無法在傳統水族館中展示。

已絕種的白鱀豚。

展覽具互動元素 市民：更好的保育訊息

LightAnimal設計的虛擬影像不但有強烈視覺沖擊感，而且具備互動元素。展覽板上設有閉路電視，當參與者走近熒幕觸碰影像時，操作人員就會搖控影像的動作，形成互動效果。

是次展覽與一般水族館的最大分別，在於其影像能展示動物的身體結構，例如骨骼及內臟，讓參觀者更全面地了解海洋生物的習性。而在展示過程中，在旁的講者會對該鯨豚作詳細講解，亦會說明這些鯨豚現時面臨甚麼生命威脅。

不少家長帶同小朋友參與展覽。帶同女兒到來的陳小姐指，海洋公園展示的動物較有真實感，但相信是次展覽能帶為公眾帶來更好的保育訊息。鄺先生則指自己喜愛到水族館參觀，但明白圈養動物是殘忍的行為，故此亦會感到「掙扎」，認為雖然虛擬影像未能取代水族館，但卻是可推行的保育方式。

陳小姐和女兒

創辦人花八年研發技術 冀香港市民「拯救海豚」

LightAnimal創辦人河合晴義於大學修讀漁業科學（Fishery Science），畢業後曾於日本政府從事海豚研究。他指自己是愛護動物的人，亦想讓大眾知道海洋生物的重要性，故此嘗試研發以3D技術展示海洋生物。他指公司從2005年開始設計虛擬動物影像的系統，花了約八年時間完成整個研發工作。LightAnimal曾於英國、美國、日本、韓國等地舉行同類型的展覽。

被問到海洋公園可否採用虛擬影像的方式展示動物，他微笑指這個影像系統值得推介，因為能全面地展示動物的身體結構。他又希望這個展覽能為香港市民帶來「拯救海豚」（save the dolphins）的訊息，認為現時推廣不再圈養動物有難度，但國際社會已愈來愈關注動物權益，希望能逐步在這方面作出改變。

（左起）香港海豚保育學會會長鄭家泰、LightAnimal創辦人河合晴義

美國最大型水族館已採用虛擬影像

水族館圈養海洋生物的方式使動物失去自由，被批評有損動物權益。鄭家泰指出，近年歐美反對圈養動物的呼聲愈來愈高，美國最大型水族館Sea World已局部採用虛擬影像代替展示真實海洋生物，又於兩年前停止在園內繁殖殺人鯨。2013年紀錄片《Black Fish》就透過拍攝Sea World圈養的殺人鯨Tilikum，指出鯨豚動物在圈養環境內會因壓力太大而行為失常，身體健康狀況受損。現時海洋公園主要飼養的海豚是樽鼻海豚，《歐盟動物園調查2011》就指出，一般野生樽鼻海豚的死亡率是3.9%，而圈養環境下的死亡率則最高達7.4%，死因包括多種壓力症狀，例如肺炎、敗血症等。現時已有18個國家立法逐步淘汰繁殖和圈養海豚及其他動物。

Free D 鯨豚互動展
日期：4月19-22日
地點：香港科學館地下展廳
費用：常設展覽廳參觀人士不另收費
開放時間：10:00am - 9:00pm

記者：陳康麒

明日（4月21日），史上第一支以香港為基地的職業欖球隊將首次主場出戰。華南虎（South China Tigers）在復活節於香港仔運動場迎戰以新加坡為基地的亞太龍隊（Asian Pacific Dragons）。這場賽事是2019年Global Rapid Rugby賽事的一部分。

為何會有這項賽事？

Global Rapid Rugby賽事之出現，其實沒有甚麼美好故事在背後。九十年代中欖球職業化後，南半球（澳洲、紐西蘭和南非）的職業欖球殿堂就是Super Rugby。初時這項賽事只得12支球隊參加，所以名叫Super 12。到2006年，Super 12首次擴軍，其中一支新加入球隊是以澳洲柏斯為基地的Western Force加入。2016年，參加球隊數目不但增加至18隊，而且吸納了阿根廷和日本各一支球隊參賽。

但18隊的賽事卻沒有令賽事更受注目。而且澳洲欖球協會希望減少為了支持五支國內Super Rugby球隊而帶來的虧蝕，所以決意減少一支澳洲球隊。結果被選中的就是Western Force 。於是Western Force由去年起就已告別了Super Rugby。Western Force東主、澳洲十大富豪之一的Andrew Forrest為了延續Western Force，就聲言要自己籌組職業賽。2018年，Western Force與香港隊等八支球隊作表演賽，賽事被稱為World Series Rugby。到今年，Global Rapid Rugby總算誕生，但由於籌備時間不足，今屆賽事只有五隊參加，比賽也只得十三場。

除了Western Force、華南虎和亞太龍外，今屆參賽球隊尚有代表斐濟的Fijian Latui和代表薩摩亞，但主場在紐西蘭的Kagifa Samoa。

Global Rapid Rugby有何特色？

這項賽事和一般的十五人欖球賽賽例有幾項顯著分別。首先，賽事時間由八十分鐘減至七十分鐘。另外，如果造成達陣的攻勢起源於自己半場的22米線後，達陣將獲九分，毋須踢附加踢球（conversion）。第三、在自己半場的22米線後解圍，如球不彈地出界，對方將在踢球位置的最近的邊線得到界外球。換言之，就算將球踢到對方半場，只要球沒有彈地出界，對方也會在你的防守區域得界外球。和第二個不同之處一樣，此舉都是鼓勵球隊在防守區域保持控球權。第四、顯然參考了十三人制欖球Rugby League的40/20規例，如果在己方十米線後踢球，球在對方22米線後彈地出橫邊，踢球一方可在球出界之取回控球權。

總結來說，這些賽例改動是希望減少球賽停頓時間，令賽事更流暢。

（獨媒特約報導）曾獲第五屆香港人權藝術獎、WMA大師攝影獎及第21屆ifva藝術家新秀獎等的蕭偉恒，在10年多的攝影創作生涯中，都在探索攝影於社會及歷史的脈絡，而大多數作品都離不開社會議題。

蕭偉恒的希望，是以創作回應社會。

《打開大公報》，蕭偉恒，2018

他去年獲2018年香港人權藝術得獎冠軍作品《打開大公報》，記錄了2017年七一遊行時，遊行隊伍經過《大公報》宣傳螢幕的情況，與《大公報》歡迎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到港的廣告成強烈對比。這是一份以狹縫攝影技術所創作的作品，即是透過影片模式進行攝影，再於不同秒數，選取其中闊度只有一條線的空間，再組合成一張相片，最終使平時靜止的相片，以動態方式呈現。

蕭偉恒認為，這種媒體間的互換是攝影本質的變化，「你永遠唔會知道本質係咩嘢」。這是對本質的探索、是相片與影片間的融合，而更重要的是蕭偉恒透過相片中的一個狹窄空間，記錄了不同人經過那一個空間的情況。由於不同人的速度不一，會使其影像變型，情況就如現今社會、政治扭曲的狀況。

在這個無限循環的影片中，其實亦反映了蕭偉恒近年對遊行的感覺：每年只是不停重複這件事情，它是無盡以及沒有成果的，「政府給予我們權力去示威遊行，那又如何？他不理會我們，有這個權力也是沒有意義的。」

由中一就開始接觸攝影的蕭偉恒，坦言起初都是誤打誤撞之下加入了攝影學會，與很多攝影入門者一樣，都是拍花草樹木、風景等。然而直到高中時期，萌生起當攝影記者的念頭，希望用攝影記實。

直到升上大學，他開展了第一份記實攝影作品—《牛下開飯——徙置屋邨的最後風景》，而這份作品亦成為了他人生中重要的轉捩點。

2009年，牛頭角下邨清拆，蕭偉恒與大學老師、資深攝影師吳文正等，花了兩年時間、每星期至少用4至5天日子到牛頭角下邨，拍下其最後面貌、記下街坊的故事。雖然作品當時引起很大迴響，然而蕭偉恒認為大眾都把光環聚焦在他們這班創作者身上而非街坊。

他坦言像「抽了街坊水」，開始反思有沒有真正幫到街坊，「影完輯相會唔會唔拆牛頭角下邨？唔會。街坊又係咪真係唔想走？ 唔係，因為環境惡劣，住屋細小，只不過普羅大眾會覺得少左間鋪，希望最後去影番幾張相嘅心態。」

蕭偉恒其後的作品繼續與社會相關，他指自己亦是社會上的一份子，創作應有社會責任而不是只為滿足個人，「有公眾就有責任，唔係自high，當你接觸群眾某程度有社會責任，而依種責任就係講出你既睇法，比個空間人諗嘢， 好哲理性。」

以攝影討論社會議題，無可避免觸及香港人身份政治。

蕭偉恒的另一幅作品《窗口對外》，攝於香港東北邊界其中一個軍事遺跡，從射擊的窗口對外看，清晰看見對面就是深圳，這個軍事基地要防範或是攻擊的對像的正正是內地。

《門常開》則是對政府的一種諷刺。他指政府以前設立公民廣場，曾揚言樂意聽取市民意見，建立政府與市民互信的價值。

在剛過去的3月在城市大學舉行作品展的蕭偉恒，當然亦感受到香港的創作自由被收窄，他直言「仲有得做咪做，我有嘢想講咪講，我相信我嘅作品都唔係太直接。」

對於近日政府建議修訂《逃犯條例》，蕭偉恒認為「某程度係製造白色恐怖，大陸唔喜歡你，就可以作一個罪行將你帶上大陸，對創作的人，不其然會或多或少多了顧慮」。他認為部份創作人或會因此而不敢再創作涉及內地敏感議題的作品。

記者：文海欣

（獨媒特約報導）香港男子足球代表隊最近聘請芬蘭藉教練麥柏倫成為新任主教練，劍指2022年世界盃亞洲區外圍賽。港足目前世界排名141，在入籍球員年紀漸長下，重點培養年輕球員似乎是唯一出路，香港的年輕球員在過著怎樣的生活？

張俊軒，1999年出生，是港甲球隊愉園的全職足球員。

小學時，張俊軒曾是排球隊成員，又學過彈鋼琴，但不消一會已放棄，終究選擇了足球成為志業。祖父和爸爸都熱愛足球，張俊軒6歲便踢波，11歲入選香港隊，八年來踢遍大江南北。

訪問在愉園中午的練習後進行，上一節使用九龍灣公園的是港超聯球隊凱景，輪流使用政府康文署轄下運動場地練習，這是香港的職業足球隊的日常。

在練習場上，主教練岑國培鐵面無私，要求球員嚴格執行戰術，球隊上下練習後則打成一片。看到記者來訪，隊友都對張俊軒笑著說，「大明星，做訪問喎，要招返餐啦。」

張俊軒患有濕疹，練習後沖完涼便在搽藥膏，他微笑著對記者說，「可以，唔影響踢波。」小學參加麥當勞青少年足球訓練計劃，後來加入屯門區隊的年輕組別，並順水推舟到車路士足球學校練習。

車路士足球學校對足球發燒友來說，是足球訓練班，但這裡卻是張俊軒的老家。車路士足球學校近年盛產不少年輕球員，包括林樂勤、謝家榮和林衍廷等，林衍廷更是同輩典範，三年前已遠赴廣州效力R&F富力。

愉園現時陣中的多名港隊年輕球員黃浩然、袁世傑及黃智康等人更是多年隊友。「成人前是翼同中堅，成人後就打閘。」張俊軒本來是踢翼鋒起家，偶像都是基斯坦奴朗拿度，漸漸發現這個位置競爭太大，遂轉型為中堅，當時的港隊教練金判坤更把他改造為右閘。

張俊軒不諱言，金判坤對球員有很高要求，「佢對U隊都一樣，會叫我們 Die for Hong Kong」，但在球場外其實十分關心球員。

2014年亞少盃外圍賽在香港舉行，港隊和大埔進行友賽拍跳備戰，但張俊軒不幸受傷，足足休息了三個月。球隊最後歷史性晉級決賽週，張俊軒錯過了這個可一不可再的機會，難免感到失落，「睇住隊友踢，我乜都做唔到，覺得好難過。」

代表香港年輕梯隊外出比賽，面對日本及韓國球員，張俊軒坦言，「一拍埋」便感到自己的不足，「人哋15、16歲已準備好踢職業，我記得，有次對日本鳥取飛翔的梯隊，更感到我們的差距。」說罷，張俊軒思考了一會說，「這些都是迫使自己更努力的動力吧。」

岑國培在2016年成為愉園主教練，帶領這支昔日勁旅由丙組重新起步，更開宗明義「個別位置必須起用年輕球員」，張俊軒是球隊重要一員。

一眾年輕球員三年來兩級跳，今屆升班港超聯在望。愉園在今年年初拿下足總盃初級組冠軍，張俊軒是球隊的正選右閘。他自言比起讀書時的同學幸運，踢足球，令他不但能夠做到想做的事，更可以到世界各地見識。

「足球是由小到大唯一喜歡的事情」。20歲出頭，中學同學有的已升讀大學學位，有的投身社會，張俊軒自言對讀書的興趣不大，「成為足球員，生活精彩一點。」

張俊軒擁有一副明星相，在訪問中顯得較含蓄，但謙虛得來又會主動反映想法。今年首度成為全職足球員，身心難免要有所調整，保持良好的生活習慣至為重要。

記者追問，在足球以外有甚麼嗜好，張俊軒靦腆地說，「都係行街、陪女朋友和練習吧。」他又補上一句，「真的，練習、練習，都是練習。」

小時候做過拾球童，張俊軒其實早在16歲早已立志成為職業足球員，他希望能爭取持續入選香港隊，並替愉園奪得更多獎盃。

職業足球員的路，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張俊軒至少還有一個黃金十年。此外，他已未雨綢繆，計劃幾年後考取足球教練牌照，「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

「這一刻，先成為香港最頂級的球員吧，這個會好好努力。」

記者：麥馬高